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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坐出租回家时，陈欣请司机把车里的灯开得亮些，她拿出自己的数学和化学卷子继续分析。
在学习这件事上，当局者迷，陈欣看不出自己有什么问题。
她问许为，许为说不知道，“我不是你，怎么知道你哪里学得好哪里学得不好。”
其实许为看过陈欣的卷子，也了解陈欣本人，他看得出她的成绩为什么提不上去，只是有些话说出来太伤人。
陈欣智商一般，学习天赋一般，之前的成绩好完全得益于勤奋努力，英语语文努力努力还可，数理化对智商的要求更高，一旦题目难度提高她就很难得分，而且高中的学习如班主任所说，越往后越综合，陈欣只会越学越艰难，而她的精力有限，顾得了这个顾不上那个，会逐渐被学习天赋优秀的人赶超。
学习的竞争是残酷的，勤奋的作用有限。
但是陈欣总以为是自己还不够努力，又或是还没找到好的学习方法。
这次的成绩她不敢告诉她妈，怕她失望，于是刘丽芬没问起她就一直瞒着，背后默默努力，写更多笔记，向老师请教更多的题。
但一周之后，刘丽芬还是想起来了，周六陈欣在房间写题时，刘丽芬端着果盘进来，放在她书桌前，“欣欣，你上上周不是月考来着，成绩还没出来吗？”
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，陈欣放下笔，低着头站起身，沉默不语，刘丽芬意会了，她语调陡然严厉，“又没考好？”
陈欣心肝儿颤，她什么都不怕，就怕她妈失望。
“把卷子拿出来，”刘丽芬命令。
陈欣默默拉开背包拉链，从夹层里拿出一沓卷子，递给刘丽芬。
刘丽芬把卷子一张张看过去，当然，她看不懂题，只看得懂分数，她也记得上回陈欣各门的分数，对比之下，发现她总分比之前还少了十多分，数学和化学退步尤其明显。
“欣欣，你太令妈妈失望了！以前初中你在年级上都能排到前五，现在怎么连班级上前十也保持不住了？”刘丽芬数落着她，在父母辈的人看来，学习不好就是因为不努力，或心思不在学习上，再没别的原因。
接着自然又是老一套的施压，叫她争气，叫她学好了给她叔叔伯伯看看，她一个女孩子也能考上大学！
刘丽芬离开后，陈欣还木然地站着，学习本是纯粹的事，一旦跟争不争气挂上钩，就变成千斤重的巨石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仰头望了望天花板，把眼泪逼回去，然后坐下继续写题。818小说
奶奶给她盛红糖的铁盒子就放在书桌前，里面有那枚顶针，她看了眼那盒子，在心里默默想，如果是奶奶在的话，肯定不会逼她的，奶奶会说：“学习不要太拼命了，能学好就学，学不好也不会怎样，那么多没考上好大学的，难道就不活了？”
陈欣想都不敢想，如果没有考上好大学，她会过怎样的生活。
不一会儿，外面过道传来宋丽和刘丽芬的说话声，是宋丽购物回来了，她在跟刘丽芬吐槽服装店的店员多没礼貌。
自从许绍辉重新给生活费后，宋丽除了偶尔兴趣来了会做些糕点类的吃食，再不下厨房，活得比之前更明白了，不再强逼许为学习，也不再讨好许绍辉，平日基本不给他打电话，又恢复了之前逛街美容打麻将的惬意生活。
她还给刘丽芬涨了工资，涨得比一开始还多了五百，家里的吃穿用度完全恢复先前水平。现在，她就送给了刘丽芬一个包包，刘丽芬千恩万谢，听声音好像还给她买了什么礼物，陈欣细细辨别，终于听清楚，宋丽给她买了双高跟鞋。
“之前暑假欣欣生日，因为为为的事，大家都没心情给她过生日，我也忘了给她买生日礼物了，现在补上，这高跟鞋现在很流行的，跟也只有六厘米，欣欣能驾驭，我好容易才买到最后一双三十四码的，现在拿给她，”宋丽说。
“太太，不用了，您送了她太多东西了，又是巧克力又是裙子，还有您不太用的首饰，欣欣当不起，而且她这个年纪不适合穿高跟鞋。”
“怎么不适合，她满了十六岁了，十六岁的女生都要有自己的高跟鞋啊！”宋丽的脚步声又往这儿近了几步，却还是被刘丽芬拦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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