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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松灵想看清，却看不清，直到江芷安递过来一张纸巾，郭松灵才知道，原来她哭了。
五年的时间了，她一直想着，也许哪一天，郭元就会清醒过来，就会变成她熟悉的爸爸，然后，去精神病院接她，并且对她道歉，说让囡囡受苦了。
可是，没有，五年的时间，他从来没有来找过她。
而她，不管她向外界递交多少消息，都是石沉大海。
郭松灵一直记得照顾她的护士小姐姐那怜悯的眼神。
她们都知道她没有疯，她是个正常人。
可是，她们要保住这份工作。
再说了，郭松灵不是被别人送进来的，送她进来的，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呀！
这五年的时间，除了大年三十团年夜她会哭得眼睛红肿，第二天，她又会开开心心的活着。
她给自己定下了规矩，除了大年三十那一天，允许自己脆弱，其他时间，她要开心而活。
既然逃不出来，既然改变不了现状，那就接受，躺平，苦中作乐。
没想到，一听到郭元的声音，她就忍不住哭了，她哭，她为了自己而哭，她好委屈，她哭，她也为了郭元而哭。
若这人不是她真正的爸爸，那么，她亲爱的爸爸在哪里？
郭元皱了皱眉头，两个年轻女孩，一个明艳逼人，看他的眼神却十分冷漠。
一个可爱讨喜，却哭哭啼啼，看着就让人不喜。
“先生，这两人无缘无故闯进来，还打我一顿，还害我摔了一跤。”叫小红的女佣颇有几分姿色，跟郭元说话，似乎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。
她把裙子抬高了些许，露出膝盖上的伤来：“你看，都红了。”
郭元的目光在小红的膝盖上停留了几秒，才道：“你们二人，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郭松灵的心都要碎了。
她离开时，十五岁了，相貌基本上已经定了，跟现在没多大差别，郭元却认不出来。
之前还存了奢望，现在，郭松灵无比确认，郭元的确是被人换了魂！
“郭先生，真的是贵人多忘事，连你的女儿都不认识了？”郭松灵冷哼了一声，用力擦干眼泪，她不会为这种人哭。
郭元想了好久，才恍然大悟：“是你！”
一个球滚了过来，小男孩郭彦博追了出来，一下子撞到郭元。
他停了下来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。
他对上郭松灵的目光时，下意识朝郭松灵笑了笑。
郭松灵的眼睛差点又湿了，这就是她的弟弟呀。
“爸爸，这两个姐姐是谁呀？”
郭元有些不耐烦的将他一推：“大人的事你少管，一边玩球去。”
郭彦博毕竟小，郭元这一推，他就倒在了地上，立即红了眼眶，瘪嘴想哭又不敢哭。
郭松灵大怒，想也没想，就想上前去扶小孩。
“你怎么回事！怎么能推自己的孩子。”
她还没有碰到郭元，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：“滚一边去！你是谁？你居然跑我家撒野来了！”
郭松灵的手被女人尖尖的指甲给抓伤了，她忙收回手，怔怔看着，这是张雪艳。
张雪艳紧张不已，宝贝地把郭彦博抱起来：“宝宝有没有伤到哪里？”m.
郭元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，他也没做解释，而是看向郭彦博时，眼里都是威胁。
触及到他的目光，小男孩瑟缩了一下，抱住张雪艳的脖子，缩在了她怀里。
张雪艳看向郭松灵：“你推的宝儿？”
话音刚落，她扬起手，一巴掌就朝郭松灵扇过来。
郭松灵想了无数次的见面，忐忑了无数次的重逢，都不及真实来得让人那么心碎。
她的父亲不是她的父亲了，她的母亲见面的第一件事，是给她一巴掌。
她来不及躲，可能也是不想躲，想让这疼痛来提醒自己。
都过了那么多年，早就该死心了，她还对这个女人抱有妄想吗？
张雪艳的巴掌没能落下来，江芷安手如烙铁，将她的手腕紧紧握住，冰凉的触感，让张雪艳觉得像是被毒蛇给缠住了。
她挣扎了一下，居然没挣出来。
江芷安冷冷一笑：“这世上，有母亲为失去女儿而痛哭，无数次想让女儿重新回来。但，我既不知，什么样的父母会把亲生女儿送进精神病院去！又在她回家的第一天，是巴掌相向！”
她将张雪艳的手甩开，张雪艳终于想起眼前人是谁。
“郭松灵，你怎么出来了？你不应该被关着吗？老公，快打电话去，问问他们是怎么做事的！人都丢了，还不给我们打电话来。”
江芷安神色冷凝：“我看该被关进去的人是你才对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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