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见她蜷缩在墙角,嘴边被打出了条缕状的血迹,而我爸拿着一个酒瓶正要往上敲。”“我当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,手脚不听使唤,大概魔怔了吧,受了谁的控制,竟然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。”“我从他手里狂躁地拽出那个酒瓶,用力砸向了自己。”“酒瓶碎了,剩下的部分被我狠狠掼在了地上。猩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下去,淌过我的眼睛,我却没哭。”“很莫名其妙的,我看着我妈惊恐慌乱的眼神,看着我爸震惊后的片刻清明,突然觉得有些释怀。”“屋子终于安静下来了,我很快活,心里平静极了。我冲他们笑了笑,突然想到了那题的解法,就准备回房完成剩下的作业了。”“但等我再次醒来,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,旁边是我妈。”“不过你知道吗?她看见我醒来,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我,不是感谢我,而是指责我。”“她责怪我不该多管闲事,导致我爸认为是她对我说了些什么,害得我想寻死,更加变本加厉地打她了。”“我被她逗乐了,忽然又觉得有点庆幸,还好自己没有真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,否则连个能由衷哀悼我的人都没有,那岂不是亏大了。”他说着说着,又笑了起来,仿佛这是件永远能让他为之捧腹的趣事一般。杜彧随着他的叙述坐起了身,他看向对方眉间白白的一道痕迹,心里胀痛无比。他想伸手去抚,却被人在半路捉住手腕又毫不留情地押了回去。“别同情,我的故事还没讲完。”他摇了摇头。“你知道齐红霞为什么一直都在跟我说对不起,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吗?”“因为她觉得自己以前对你不好?”“哇,那你可真是高估她了。”陆寅柯的嘴角仍留着颓靡的一抹笑意,“因为她捅了我一刀。”“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事儿不在意吗?”他的微笑逐渐心不在焉起来。“因为我也捅了她一刀。”“只是她忘了。”他掀开自己的衣服,就在下午齐红霞狠命去抓的那个侧腰处,一条将近五厘米长的深褐色疤痕正可怖地显现着。它的切口平整,边缘却因为缝针而向里凹陷了进去,割断了多深的肌腱,也无从知晓。杜彧从来不敢仔细打量他的躯体,每次都避之不及,再加上这地方又偏,他竟从未留意过。他难受地耷下了眼睫。“你看,你不是也露出这种表情了吗?”陆寅柯抬手抹了抹他的脸颊,“有些恐惧是止不住的。”“这到底是……怎么回事?”杜彧小声问道。“还能怎么回事?”陆寅柯轻浮地拍拍他,“她发病了呗。”“但我是故意的。”他既而恶劣道。“怎么说呢,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,她就开始有精神分裂的征兆了。前期还只是自言自语,我习惯了,也懒得管她。”“但有一天我到家,突然发现家里被翻得一团乱。茶几翻倒了,玻璃碎了一地,连我爸墙上挂的山水画都被扯烂了,横七竖八扑在地上。”“我以为是家里进了贼,就顺手抄着门口的扫帚小心查看去了。”“但我还没走到一半,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。我一回头,就看见我妈正披着床单躲在两个沙发的夹角里瑟瑟发抖,嘴里还念念有词,不知道在叽里咕噜些什么。”“我没想那么多,径直就走了过去。”“我不知道她看没看见我,知不知道我是谁,但她肯定看见了我手里的扫帚棍,而且知道这东西打起人来会很疼。”“于是她朝着我猛扑了过来,这时候我才看见她手里正亮着一把刀。”“她叫的可能是‘我杀了你’,也有可能是‘去死’,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清了,只知道自己真的被捅了,而且有什么东西正随着她拔刀的过程一起涌出来。”“于是我反抗了。”“她尖叫着被我拧住双臂按在了地上,腿还不停乱蹬。但她实在太瘦弱了,翻不起一丝波澜。我拿刀割向了她的手腕,她立刻就吓得晕了过去。”“我打了120,跟着她一起被送进了急诊室。平静地告诉医生她有精神病,这是她自残的,最好的证据就是我身上的刀伤。”“后来她被救活了,却再也好不了了。我爸觉得有一个神经病妻子很丢脸,终于跟她离了婚。”“签协议书的时候她很抗拒,但有什么用?我爸想离,用点财产诱惑了她,她就乖乖签字了,殊不知这笔钱连给她治病都不够。”“我自然跟了我爸。”“虽然两边没一个好东西,但我又何尝不是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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