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震见李宗堔并不答话,一脸不甘的继续说道:“殿下一直暗中打点着一切,天牢里的那些人若不是看在您的金面上,莫不说他吴起,只怕是他的父亲去了也不会这般顺畅的,这天大的颜面真是便宜了那小子。”
李宗堔轻哂道:“你这是怄的哪门子气啊?”
张震俯首道:“属下是替您鸣不平,殿下这样做好事不留名,您可要知晓韩小姐这会子已把那吴起当大恩人来待,对您怕不是仍然误会深种。”
李宗堔并不理会,只道:“不知四嫂知道了她的杀父仇人,竟是自己的枕边人后会作何感想?”
张震一时没反应过啦,片刻瞠目有如饮醍醐般的清醒,“殿下不愧是志勇双全,真真的是一石二鸟,妙哉,妙哉。”
李宗堔眼睛里闪着微妙的光华,更正道:“是一石三鸟。”
张震又错愕不已,“殿下何解也?”
李宗堔语气悠长的说:“若沈重林的几个儿子知道他父亲惨死的真相,你道会如何呢?”
张震才刚的不甘登即消散:“属下明白了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是日天空只余最后一缕光辉,夜色像块幕布从四周慢慢合围。
沈重林突然意外身亡,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均落在了长子沈长柯的肩上。此人虽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,却是个志勇兼资的将才,沈重林生前对他亦是寄予厚望。
沈府的灵堂布置的庄严肃穆,四壁挂满了挽幛,逾百个花牌有序的陈列在灵堂门外的两侧。沈珺竹及几个兄弟姊妹,均身袭重孝在此守灵。
一个小厮一路小跑至灵堂门口禀报道:“大爷,誉王殿下遣他的近侍张震前来,说是要送老爷一程,现在府外候着呢。”
沈重林的死本来就疑窦重重,沈长柯正愁无处着手调查,却恰时张震前来吊唁,也好问他个来龙去脉。他心念转动着说:“有请张将军进来。”
未几,小厮已经引着张震来到灵堂,张震神情悲切的跪在沈重林的灵前拜了几拜,转首歉疚地对沈长柯说:“若不是我家王爷有要事与沈大人进宫商讨,沈大人也不会遭此毒手,奈何王爷又身子不便,未能亲自前来,不过王爷有句话托张某带给沈兄与各位兄妹,沈大人遇刺之事王爷难辞其咎,来日若有用的着我家王爷的地方,沈兄但请开口。”
这种绝渡逢舟的情义,瞬间另沈长柯心头为之一动,“请兄替我转告王爷,王爷之恩沈长柯没齿难忘。”
张震偷偷的觑了沈长柯一眼,情知人在无助的时候感情是最脆弱的,经他这番推波助澜,沈长柯已经对他松了些防备之心,遂试探着引出话题,“沈兄,虽说你我二人交情不多,但张某人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,有什么便说什么,要是哪里说的不对,沈兄莫要见怪才是。”
沈长柯假作微有愕然道:“张兄但说无妨。”
张震心思转动几快,但开口依然很是谨慎,“那我就直言了,沈兄有没有觉的沈大人遇刺之事蹊跷的紧呢?”
沈长柯又何尝不这般认为,虽然心里对张震仍有一层防备,可是他他此言心里仍是一惊,面上还是沉静的看不到任何波澜,这样沉稳的心思让张震也颇为佩服。
沉长林似是无意的脱口询问,私下里却不放过张震任何细微的变化。“张兄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
张震知道面对沈长柯这样心中沟壑不浅的人,他稍有不甚就会前功尽弃,是以假做一时失口状,“哦,不不,张某只是认为,沈大人在朝为官数十载,一直与人十分好相与,若不是无意中得罪了谁人,又怎会……”
沈长柯精光一转,直言道:“望乞张兄明示。”
张震循循道:“明示不敢当,只是此事因我家王爷而起,张某不免多留意些,蒙沈兄不弃,那我就说将来与沈兄听,我听说沈大人是被利剑刺重要害的,且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,以沈大人的身手就算对手武功再卓绝不凡,也不至于使沈大人无还手的余地啊。”他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,留下时间与空间给沈长柯思考。
沈长柯心念运转着,“张兄的意思是此人与家父相熟,才至使疏于防备…”
张震眼看沈长柯已经走进了他为之铺好的路径里,心底略松一口气,微微点头道:“沈兄以为如何呢?”
沈长柯情绪被调动的已经略显激动,“请张兄继续说下去。”
张震偷觑了他一眼,“以沈兄所知素与沈大人相熟,又身手不凡的人大约都有哪些呢?沈兄应好生理出来些,既与沈大人相知定不是俗辈,自然随身携带的宝剑也是罕物,沈大人身上的伤口就是铁证抵赖不了,沈兄留意比对自不难查出真凶,也好为沈大人报仇,如此我家王爷心里也稍稍好受些。”
恨意已种
经他如此点拨,沈长柯心里已澄若明镜,他撩衣屈膝跪到张震面前,“请张兄代沈某谢谢王爷的恩德,待长柯服过孝期定进宫亲自至王爷面前拜首。”
张震忙伸手携沈长柯起来,委婉道:“沈兄不必见外,此事因我家王爷而起,为之尽些绵薄之力本是应当。既然王爷的话张某已带到,我就不久留了。”说着抱拳揖手转身离去。
沈长柯心想大树底下好乘凉,如今父亲刚刚过世,自己羽翼又尚未丰满,恰逢李宗堔伸出橄榄枝,他岂有不接之理,故将张震送至大门外,态度亲密意欲拉笼。
待沈长柯回至院中,其妹沈珺竹已在院中等候,她本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,她情知张震此次前来绝不是吊问拉拢这么单纯。
他适才所言虽非点名道姓,却是句句有意所指,李宗堔与自己的夫婿貌合心离由来已久,若说他想借此乘间投隙离间两家关系也未为不可。
几个弟妹均在灵堂内守候,说话多有不便,她有意提醒兄长莫要误入旁人的圈套,至使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,她依依开口道:“大哥对于此人前来不知作何感想?妹想听得一二。”
沈长柯知她在此等候定然有话要说,他看了一眼沈珺竹,乌黑的眼眸恍惚如现下的夜色,让人望不到边际,他不答反问道:“珺竹,于你而言是夫妻情义重还是父母兄妹情义重呢?”
沈珺竹立刻跪在大哥的面前,“大哥误会我了,我怎敢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,兄妹之间一奶同胞之谊,再说父亲惨死这样的深仇大恨,我若忘记怎配为人,我只是怕大哥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。”
沈长柯负手踱了两步,看着虚无缥缈的夜空中斜斜的挂着一弯上弦月,心情复杂颇为复杂,“我是不会看错的,父亲惨死在子午鸳鸯剑下。此剑出自西域乃是上等的草钢,经过千锤百炼磨制而成。十年前随景妍公主一同进京,景妍公主与四王素来厚密,遂将此剑赠予他,目今正是曲良汉随身配带之物,此剑倘或是落在他人手中我则做会多番思量,可是以他的身手和与父亲的相识深浅来断你认为还会有二人可选么?”
沈长柯顿了顿又道:“百足之虫虽死不僵,父亲虽然不在了,可沈氏一门还有我们几个兄弟在,他张震前来一则是替他家主人开脱,二则是我们仍有利用价值不过是想趁机拉拢罢了,我又岂会不知。”
沈珺竹听完沈长柯条条框框的分析,心里好似有钝器重击,疼的她只能按着胸口,直觉四周恍惚难辨,眼泪肆意汹涌,她跌坐在地上抽泣的快要说不出来话,“是我引狼入室害死了父亲,是我毁了咱们沈家。”
说着她就抬手掌掴自己。
沈长柯一把钳住她的手,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晦涩与痛楚:“珺竹这不是你的错,你心里的苦,大哥明白,只是…父亲的大仇未报,怕还需委屈你些。”
沈珺竹泪眼朦胧的痴望着她大哥,“大哥是要我做些什么?”
沈长柯将妹妹搂入怀中,眉头凝成了一团双目紧闭着,他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对沈珺竹不禁残忍且非常艰巨,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,“珺竹,事已至此,若想父亲瞑目,权宜之计还得隐忍,直到搜集到扳倒他的证据,日常起居你是他的近身人,所以只怕还要再委屈你了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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