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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之处呢?
千寻想不出来。是难度吗?或者是其他的什么?
当她看到路边某具尸体的脸时,她突然明白了——并陷入恐慌。
因为路边的那具尸体,她是认识的。
是b站上一名很有名的游戏实况主,他们甚至还在现实见过面。
电光石火间,千寻明白了。参与这个游戏的实况主,并不只有她一个人。
第二关与第一关的不同之处,就是这次游戏无法重来,并且,你需要与其他游戏玩家进行竞争。玩家人数有那么多,线索却是有限的,一旦找不到线索,说不定就会被淘汰。
而游戏主办方甚至没有透露任何相关细节。
除了天才,谁能想到第二关=联机游戏?
但他们没有时间吐槽这一点了,而且主办方根本没有出现过。
千寻跑往化妆室的速度更快了。按照一般逻辑,既然陷入异常的是偶像,线索一定也和偶像相关,而演唱会会场中,除了舞台,偶像最常呆的地方在哪里?——一定是化妆室!
她想到了,但她确信想到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人。
她必须尽快。
当千寻打开化妆室半掩的门时,屋内响起了枪声。
但不是向着其他人的,而是向着千寻的。
子弹穿心而过。
一切都太迟了,千寻不禁想到。
在死亡的最后一刹那,千寻看到一个手持机关枪的黑发少女从化妆室中步出。她身穿黑白萝莉塔裙子,鲜血将白色的裙摆染成血色,她的神情冷静凛冽如同冻结千年的荒原,她的脸颊染着鲜血,令她看上去分外危险与不详。
是她枪击了千寻。
那是另一名游戏实况主——dps游戏玩家,偶尔也玩恐怖游戏,在游戏中百发百中,因高超的技术被粉丝所追捧。
id:历历如绘,真实姓名:绘然。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千寻看到手持枪械的少女回到了藏身之处,准备继续对下一个进门的玩家开枪,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猎手。
这是守株待兔。一个个击杀寻找线索的玩家,以确保自己可以通关;如果有人具备价值,那么她或许会留她一命。——既然如此,那么线索肯定不止在化妆室。
很可惜千寻并没有价值。
然后她死了。
在这个现实版恐怖游戏里,被npc杀死与被玩家杀死的区别是,前者可以重来,后者则等于淘汰。
故事并没有继续。
因为她们甚至不曾交谈过。
—场合二结束—
场合三:如果她们是异能者/末世
在末世中,异能者并不是备受追捧的强者。
一开始世人以为,神为他们带来了灾难,却没有赋予他们礼物。
人们哀嚎、尖叫、逃跑,在种种自然灾难之下艰苦求生,没有人可以置身其外,同样没有人真正学会了应付现在这个混乱无序的世界。他们只是在努力适应。
世界和平一去不返,从此法律与道德沦为了纸面上的文字。
人类不再处于食物链的顶端。没有人可以说,他完全是安全的。
直到有一次,一个人将自己的女友捆绑在室内鞭打并虐待她时候,发现自己身上受的伤居然突然好了,仿佛上帝降临了神迹。
越来越多的类似事情发生,使得人类确定了一个事实:
异能并不是由拥有异能的人自发使用的。而是只有异能者被伤害,被囚禁,被虐待的时候,才会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出现。大部分异能都是治愈伤势,或者增强他人的体力、智力,而通常异能只会对离异能者最近的人使用。
于是世人沸腾了。
凡是从末世中存活下来的人类,几乎已没有一个是温柔善良的了。大部分人早已为求生竭尽了力气,道德沦亡、礼乐崩坏早已不足以形容如今险恶的世道。
于是他们将手伸向了恶魔的果实,并争先恐后地抢夺。
大多数异能者只是普通人。面对来自亲友的恶意,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。
最重要的是,人类一旦想要得到什么,通常都是一定会得到的;
而人类一旦想毁灭什么,它也通常会被毁灭。
于是世人将异能者们聚集起来,将他们称为‘神子’,将虐待称为‘献祭’,将异能者聚集之地称为‘祭坛’,而人们开始信仰赐予人类异能的光明神,在他们的亲友正在被虐待时,他们在台下观望着这一切,双手交握,脸上的神情虔诚而悲悯,仿佛正参与某种神圣的宗教仪式。
历史不断重复。
人类从来不曾因为女性拥有繁育生命的能力,而将她们奉为至高无上的神明,她们的生育能力几乎从来不曾为她们带来地位与荣华富贵,甚至令她们不断受伤害;
于是现在,人类也没有因为异能者拥有拯救人类的能力,而将他们当作强者,向他们献上美酒与金银宝石。
束缚着世间的并非物理上的力量,而是虚无的——权力。
逃生?用强大的异能打败人数远多于自己的普通人,然后挣脱束缚,独自生活?每一次使用异能,都会使他们变得更虚弱——且仅此而已。
人类圈养了异能者,这让所有人再次回到了食物链顶端,大部分人过上了相对正常的生活,而小部分人成了这一切的代价。
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群被注射一种特殊的化学药物,它令他们从此失去反抗他人的能力。他们变得苍白、脆弱、易被伤害、手无缚鸡之力。人们为他们穿上华丽、沉重、繁复的衣服与羽冠,口称他们为圣子与圣女;幼年的异能者们每天都要上课,导师们教导他们,这是一种牺牲,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,他们应当以此为荣,因为这说明他们是高尚的,他们要爱世人,因为世人需要他们。
以‘爱’为名——
这样的谎言复述了一千遍。
那些反抗的异能者渐渐消失了。然后,大多数异能者变得甘于被伤害,甘于奉献自己,坚信这是一件美好的事,所有拥有异能的人都应该这样做,否则就是自私自利,不在乎人类的福祉与未来。
而这一切并不残忍、邪恶、丑陋,而是圣洁、善良、美好的代名词。
于是,世人养成了‘神明’。
门打开了。
人们蜂拥而入。这是一座教堂,由纯白的大理石打造而成,到处镶嵌着华丽的宝石,五颜六色的窗棂上透出日光。进入的学生们穿着如同婚纱一般的长袍与长裙,长长的末尾装饰着繁复的蕾丝与钻石,他们戴着如同天使光环的羽冠,羽毛由蓝宝石与白金打造;他们的肤色苍白,身形纤细而瘦弱,看上去带着一种病弱的美感。
——那是异能者们。
四周的侍从纷纷向圣子与圣女们行礼。
座位上很快坐满了人。高台上摆着一个羔羊样式的祭坛。
“又有谁要献祭了吗?”
“真幸运呢。”
“如果我也有那样的一天就好了。”
台下的少年与少女们窃窃私语着。
很快,他们肃静了。大门再次打开,主教带着许多守卫进入教堂。守卫们抬着一个黄金打造的柜子,柜子上的花纹繁复而精致,如同传说中的约柜。[1]
他们将柜子放到祭坛旁,从柜中抬出两个人来。
人群的窃窃私语顿时变得嘈杂。
“她们的裙子怎么全烂了?”
“她们为什么没有戴着羽冠?”
“她们的眼睛已经献祭了吗?”
主教站到祭坛前。
主教朗声道:“这次举行的献祭,乃是为至高统治者所举行的。我们选出了两名品德俱佳的圣女,作为这次献祭的参与者。”
最高统治者。
得知这一点之后,台下的异能者们沸腾了。
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,可以帮助位高权重之人——更重要的是,他的地位是如此崇高,独一无二。
即使那是‘献祭’,也已经足够让人艳羡了。
人们传言,只有最出色的异能者,才有资格成为王座的一部分,为权力增色。
这是一种荣誉。
这是至高无上的嘉奖。
这是毋庸置疑的、令人嫉妒的殊荣。
“仪式开始。”
所有人离开了祭坛。只留下仪式参与者——祭坛上的圣女,以及躺在病床上,与祭坛只有半臂距离的首相。
光幕包围祭坛,隔绝声音的传播,模糊了坛上的景象。
祭坛上的千寻睁开了双眼。
她试图看向绘然,但她的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。但她知道,她就躺在她身旁。
她想要亲吻她。可惜,她全身伤痕累累,早已动不了了。
不过也不要紧,她知道她就在自己身旁。
真遗憾,她们的逃跑失败了。
即使她们已经伪装得足够成功,足以让人信服她们已经被驯养,她们终究还是败给了普通人——为数众多的普通人。
她们没能挣脱束缚。只能成为谎言的一部分。
她们尽力了。那看似致命的一击并没有杀掉绘然,因为如果她死掉了,此时此刻的献祭还怎么进行呢?
她们马上就要死了。千寻可以听到机器接近的声音。为了确保锁定目标,这时祭坛上一定只有绘然和她,而周围除了目标,一定是什么人也没有。
真可惜。
她们早已动弹不得了。否则千寻想试试看杀掉旁边的目标……是谁?
……他们说,是‘首相’?
千寻的眼球早已不在眼眶中了。但她没有办法摧毁自己的听力。
唔。这样说的话,在旁人看来,她们的结局一定无比光明吧。
可惜,我不喜欢。
她憎恶这个不合情理的世界。
不过,幸好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。
千寻侧过脸,对绘然说了最后一句无声的“我爱你“。
没有人看见,光幕中十指紧扣的两人。她们口不能言,目不能视,长长的裙摆被剪短,头上不再戴着天使华丽的羽冠,脸颊与指尖都染着鲜血,看上去狼狈不堪,却紧紧拥抱着彼此。
——直至死亡,永不分离。
……
刀刃挖出了心脏。
精确的机器确保她们最后足够痛苦,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,但同时也并不会立刻死掉。祭坛上流下白色的血——根据主教所言,那是只有圣子与圣女才会拥有的血液颜色,因为他们是特别的。——尽管实际上,那不过是特殊药物导致的影响。世人编造了谎言,然后他们就遗忘了真实。
主教照例念出祷告与感恩之诗。守卫上前去处理祭坛上的遗体。
他们扯不开两人的手。
于是唯有将她们一起放进了约柜中。
故事结束了。
在一切真实已经被摧毁之后。
—场合三结束—
[1]约柜是圣经中提及的圣物,详情可以自行搜索
——
绘然提着袋子进门。
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楼上,但最终没说什么,只是打开了袋子与放在其中的保温盒,找出餐具摊开。楼下的老板娘认得她,估计不是因为她不爱说话,像个自闭症,而是因为只有她每次都会自备餐具,要求他们将食物装进去。
千寻很快下楼了。
她站在楼梯上往餐桌上张望:
“有没有炸两?”
“有。”
两人在桌旁吃早餐。
虽然本市一向以早茶闻名,很多人即使从来没有来过这里,也知道什么是肠粉。一般会出现在网上那种照片里的,一般都是有馅的,旁边通常还躺着青菜,看上去色香味俱全。但是在路边的小店里,更常见的往往是没有任何肉馅的布拉肠,只是白白的粉皮卷成一条,再切开成一段段,淋上调味料,撒上白芝麻,不甚营养,却味美价廉。
有些小店只有酱油,有些会询问要不要加麻酱与辣酱。
至于炸两,即炸面肠,那在网上就更不常见了。做法复杂一些,是将粉皮包裹在油条上,然后切成一段段,同样是淋上酱油和芝麻。这样的店很多,酱油调味却各家不一,不过,肯定都是好吃的,不然店也开不下去。
白粥与酱油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。
“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”
“嗯?”
“梦见我们是电竞选手,你看到我就关了门,还梦见你在演唱会里杀了我,还有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,不知怎么我们就一起死了。”
“听上去不太好。”
“是啊,糟透了。”
“还好只是梦而已。”
绘然忍不住笑。
千寻低头玩手机。
“据说梦里见血会有意外之财。”
“……”绘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如果够买台新手机就好了。”